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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遮挡江南这种连绵不绝的细雨。制作也极为方便,帽顶高处又能放进发髻,比一般草帽要美观许多。
一日,又是下毛毛雨,赵桔在湖东一个露天茶室的大伞下喝茶,欣赏湖面上朦朦烟雨。正在和杏儿说话时,金泉忸怩过来通禀:“少爷,花淡茉小姐要见您。。。”赵桔见他眼神飘忽鬼祟,知道他是因为花姑娘以前同自己有过一段暧昧,就骂:“八格!我都不尴尬,你又何来的不好意思。快去请来!”
花淡茉一人打着把绣伞走来,袅袅婷婷的样子让赵桔心神一荡。杏儿见了暗叫不妙,大哥好像有点旧情重燃的模样,忙拉他袖子提醒:“大哥。。。自重。”赵桔一笑,起身招呼说:“花小姐安好?”杏儿在一旁小福说:“花姊姊安好。”
花淡茉见他俩都戴着顶古怪帽子,不禁莞尔。但瞬间收起笑容,提裙就要跪在水泠泠的地上。赵桔忙叫:“不要!”杏儿聪敏,迅速过去扶住淡茉说:“姊姊,都不是外人,这么行礼裙子不都要湿透了呢。”
赵桔让座给淡茉坐下,自己才在她对面坐下,赵杏儿为花淡茉倒了杯茶,在赵桔身旁坐了。赵桔笑着开言:“花小姐也是雅致,喜欢淡妆的西湖。呵呵。”
淡茉看了眼杏儿,一咬牙说:“求少师救我父亲。”接着,她轻声叙说了事情原委。
前些日子的夜晚,国子监两帮监生在一座青楼打架,为的是争得一位当红艺妓的青睐。大打出手后,两方余怒未消,他们第二天下午又在国子监操场约架。不知是谁,偷出教学用火枪一杆,打死对方一人!另一方也用连弩杀了持枪的监生。这些监生家中都是官宦贵胄,死掉的二人一个是郡王王子,一个是御史中丞之孙。淡茉父亲国子监祭酒花正儒因管教失责,被官家打入天牢,等候大理寺结案后惩处。可是,此案由于牵涉太多权贵,大理寺不敢轻断,一直拖宕到现在。花正儒本就多病,在暗无天日的天牢中不堪其苦,健康状态急转直下,眼看生命岌岌可危,只求早些出了结果,或贬或谪,都好出狱医治,保全一条性命要紧。
赵桔早有听闻此事,但不知花正儒会因此下狱。当时安慰淡茉说:“令尊的事我会去向官家求情,花小姐您只管安心。”淡茉顿时觉得身上一轻,哭着又要起身万福,仍被杏儿劝住。
花大小姐离开时,把一个香囊留在了桌上。赵桔认得是她来武夷时,自己送的,望着她远去的憔悴背影,不禁低声叹息。杏儿拿起香囊笑问:“大哥,这是定情信物么?花姊姊怎么忘在这里?”赵桔一拍她脑门说:“杏儿,你这个小狐狸,回去不许跟你师娘讲。”“是。嘻嘻。”
赵桔傍晚进了大内,见了赵构,把花正儒的事说了。赵构听了也是心中不忍,当即颁旨放出祭酒,许他回家养病待罪。
君命如山,一个多时辰后,花祭酒就被大内侍卫提出天牢,送回家中。父母在香案前哭拜圣旨,感谢官家施恩。淡茉欢喜中倒泛起一丝后悔:“当时要是迁就些赵桔,再多施些手段,那现在这位权倾天下的少师还不早归了自己。”
在宫中,皇帝问赵桔对“国子监斗杀案”有何高见,赵桔挠头回答:“此事必要细查慎断,不能有少许偏向,否则朝廷难免震荡。”赵构也挠头说:“是呀,最近双头的亲属都不停上表要求我严惩对方,不好办呢。”两人越挠头越痒,唐杼进了笑问:“官家和弟弟几日未洗头了?”
赵桔回府后又在书房挠头,想起下午花淡茉撑的那把泛黄的绣伞,就打算私下凑些银子接济一下他们家。花正儒古板清廉,往日靠俸禄养家是十分宽裕的。但入了天牢后,一则断了来源,二则打点狱吏让他在牢里过的舒服些,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。再则,这回渎职失枪,少不了贬官远荒之地,那行路的盘缠如果不宽裕,花正儒这般身体,极可能死在旅途之中。
但是,自从开了合股开了济州岛温泉浴场那个倒头生意,亏得赵桔的私房钱日渐消瘦,上个月买套桌球用品的钱也是去问夫人讨的。这事不能对唐栀说,她的脾气赵桔很清楚,在对自己在男女感情的问题上,可一点不含糊的。
刚才,赵桔去卧室谎称要买一百斤极品茶叶送人,被唐栀一通奚落:“赵大人,人家都说您是位清官,想不到您在外面不敢贪污,倒回家里来虚报账目,黑心来骗自家老婆?”赵桔讪笑说:“董事长,那什么。。。极品茶叶是很贵的。。。”唐栀脸一沉说:“副董事长,您好久不做业务了吧?眼下最好的茶叶一两半一斤,一百斤一买还有折扣呢。。。”
赵桔灰头土脸回到书房,挖空心思要搞些钱过了这关。他摇着扇子,心想要是把这扇子卖了,倒可以得着几千两银子,但它是从张山手上骗来的,日后有机会还是要还他。叹了口气后,赵桔眼睛一亮,去书架上找出一枚翡翠扇坠。这是侯赛因珠宝工坊送来的样品,拇指大小的青蛙,碧绿透亮,雕工机巧,翡翠中的三条黑纹正好在背上中间,一块白色底子做肚子,惟妙惟肖,拿在手上与小蛙一般无异。赵桔微微一笑,心中有了主意。
第二天,赵桔把翡翠蛙挂在折扇下去上朝。朝会议论些日常后,御史中丞王长安出班启奏,请求官家敕令大理寺尽快审结“国子监斗杀案”,找出凶手为自己孙子偿命。郡王石怀义也出班提出同样要求。双方讲着讲着就脸红脖子粗地争论起来。
赵桔也无心听他们吵,拿出扇子给一旁右相汪伯彦打扇,故意把那扇坠在老头眼前晃。汪伯彦一下被那只小蛙吸引,懂他意思要卖,努努嘴低声问:“多少钱?”赵桔目不斜视轻声答:“一千两。”老头手比了个“六”,赵桔连忙比了个“九”。
赵构在龙椅上看着他俩有趣,也没心思听殿内群臣言来语去,一直用余光观察他俩讨价还价。一老一少终于在八百两价位上达成一致,赵桔把扇坠解下,偷偷塞给老头。汪伯彦接了放笏板后细看,发现比远观还要精美,不由喜形于色。那赵构在上面暗呼可惜,眼看汪伯彦模样,就知道他必是捡了个便宜。
私下交易完成,君臣三人的神思又回到了朝堂之上。这时大理寺卿朱松启禀:“圣上,此案重大,臣请降旨开三司会审。”三司会审是由大理寺、刑部和御史台的最高首长联合审理重大案件,轻易不会启动。石郡王抗议道:“王大人乃御史中丞,此案他们御史台务必要避嫌,不可参与。”朱松继续说:“臣推荐吉安府尹赵桔替代御史中丞参与共审。”
殿内顿时安静,大臣们眼神在皇帝和他弟弟之间扫来扫去。赵桔早被他们私下里定为最佳人选,吉安府衙门近年来声名鹊起,公正廉洁,有口皆碑。赵桔又是勋高爵贵,镇的住这样场面。然而,他有意无意中一直表态不想管这案子,即便有人提名,他也可以用不在职责范围内轻松拒绝。眼下,只能看官家是否能够请动他,按他们间的关系,赵桔也许会松口。
赵构此时有些尴尬,他以后依仗赵桔的事多着呢,现在求他干不愿意干的事情,将来这兄弟可就更没兴致把官做下去了。但自己如果不开口,群臣就要非议他了。
皇帝许久不语,大臣们感受到他的为难之处,也都想不出话来说,大殿之内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。赵桔在众目之下如被在火上烤,红着脸扇扇掩饰。汪伯彦在一旁反为他打扇低声说:“贤侄,你就从了吧?你若今日不从,晚上让你赵鼎爷爷知道,必会直接冲去贵府打你呢。”赵桔一惊,低声说:“您不去说,他不会晓得的。”“我今晚要去他家赴宴,你知道我一喝酒就爱讲真话。”“你。。。”
汪伯彦一番悉悉索索规劝,张山也在赵桔侧后拉他袖子使眼色。赵桔精神防线垮塌,垂下了头。赵构一见大松了口气,开言问:“逸仙,朕觉得朱松讲的有理,你是否愿意分担朕忧呢?”赵桔硬着头皮出班回答:“臣谨遵圣命。”朝堂一时欢腾,圣旨即可颁布:赵桔以权御史中丞职,与大理寺卿朱松、刑部尚书宋刚一起会审国子监案。
散朝后,赵桔和汪伯彦一起出殿,赵桔说:“汪相,您今儿可不地道,不为小侄开脱,还用老相爷来吓我。”汪伯彦大笑道:“贤侄谬矣,这差事若是办好了,整个大宋世家门第都会归心与你,日后你接老夫的相位可是有莫大好处。哈哈,到时候你得想个法子来谢我。”
“您还真能倒过来说呀?您先把今儿的人情还我。”“你要我那块绿玉加钱是不能的,老夫最近手头也不宽裕。呵呵。”赵桔白了一眼老头说:“放心,不要您讨银子,您帮我办妥一件事就好了。”
汪伯彦好奇问:“你有什么事要我能帮的上的?”赵桔脸微微一红道:“您不是要付我八百两银子么,我想也别过手了,您直接帮我去送给花祭酒家就行。”“作甚?想娶花家大姐做如夫人吗?”“您莫瞎猜,我只是担心他家这场变故少不了一笔钱。您去送时也莫提我,就当您送的。”老头一翘拇指:“不错!贤侄有情有义。说来花正儒也是我点的进士,算个门生,老夫送他些钱也合情理。这样吧,我再添上二百两,凑个整。”赵桔听着高兴。勾住相爷间笑说:“我就知道您够朋友。呵呵。”
汪伯彦一向喜爱赵桔,对他的亲昵举动不以为忤反以为喜,笑着约他晚上一起去赵鼎家喝酒。赵桔断然拒绝说:“不了,你替小侄向爷爷问声安就好。去了难免被他鸡蛋里挑骨头教训一顿,回嘴他还要动手。”“哈哈哈!”汪伯彦大笑与赵桔作别。
汪伯彦回府之后,换了便装、取了一千两银票就去了花府。仆人进去通报汪相爷来探望,花正儒受宠若惊,急急忙忙从床榻上爬起换衣服。这时,汪伯彦已经进了卧室,摆手说:“正儒病中,你就躺着吧。”花正儒含泪拜见:“恩师亲至,学生愧不敢当啊。”汪伯彦坦然受拜,然后命正儒回床坐下。他说:“正儒啊,不是为师责备你,你出了这档子事就早该叫佣人来告诉我,我也好在官家面前替你婉转。”“是是。”
寒暄一番后,相爷告辞,却在高几上留下一个纸封,里面抽出是张千两银票。花正儒看了大惊,觉得自己跟这位高级恩师没这么深交情,慌忙要女儿追去还。
花大小姐自从宰相进门,就知道背后有赵桔的指使,因为凭父亲这种人缘,当朝右相犯不着亲自登门探望。心中泛起一丝温暖,就拦住父亲说:“爹爹,等我家有着落时还礼就是了,莫冷了相爷的心。”正儒高兴中点头,浑不觉沾了自家女儿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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