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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意:这次他和福州和泉州两位知州商量好了:一来,想请公府帮助修宽三州到信州的官道,以便将来泉、福、建、信、衢、杭六州连成一线,形成一条经济纽带。二来,三州矿产丰富,可惜官库拮据,无力开发,愿效仿信州、衢州贷款建矿。
赵桔与赵仁商量一下说:“第二条问题不大,大人们同我二叔,汇丰银行行长商谈便是。”三个知州俱都大喜,信州和衢州的事他们知道一二,自从贷款开了矿,现在财税剧增,再过两年可能就要开府了。
赵桔接着说:“这第一条么,也是好事,可是我们修路大队马上要修杭州到黄浦港的道路。如果等他们完工再来修贵三州的官道,恐怕大人们也等不急。”
三州知州本来就自觉第一个要求有些过份,人家公府凭什么为咱们修路,他们又不过咱这一路。连忙都说:“这事请侯爷不必挂心,我等也是太操之过急了。”赵桔笑说:“既然是好事,我们公府也理当争先,我看还是与诸位大人定下个计划为好。”
三人见峰回路转,都注视赵桔听他有什么计划。赵桔沉吟了一会说:“这么着吧,信州到泉州官道大约一千三百多里,本府每百里捐银万两,以供招募民夫的用度,不知几位大人意下如何?”在座的人都一阵惊叹,这侯爷出手也真是大方,一句话就出了十三万两银子。建州知州陈坤激动地离座施礼道:“侯爷坦诚仁善,下官替建州百姓拜谢。”随后福州和泉州知州也起身致谢。
赵桔忙回礼说:“晚辈也是受了太君和父亲的教诲,当与大宋和圣上分忧。愿随诸位大人一同襄助本朝中兴!”说着满眶热泪。五位知州看着不由心生感佩,都上前拉住他手说:“侯爷尚未及冠,却有巨大报国之热忱,吾等老朽惭愧尔。”有些也陪着落下泪来。
赵仁在一边纳罕:“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,桔儿还真是琢摩不透啊。”司马寺想:“少爷这招最灵了,以后一定要多跟他练练。”
调动起情绪后,赵桔才又将道路的要求解说了,最后说:“路帮的水泥仍由公府提供和教授使用,每段路验收合格后,公府专员将立即交付捐款。”陈坤他们都觉得有道理,有武夷公府的修路专员把关,下面的经办官员也不敢偷工减料了。
之后,赵仁与建、福、泉三州签订了贷款建矿协议,每州获贷十万。三个知州这次来的目的全部得到满足,高兴地一起联合邀请赵桔和赵仁去四方楼一家禽味馆吃晚饭。昨日他们去过那家菜馆,对里面的炸鸡和老鸭汤推崇备至,不想着两样都是赵桔教的。
虽然去得较早,但是赵仁还是催促小二快些上菜,因为他还要带几位知州大人一起去歌剧院看表演。
赵仁预先订了两个包厢,赵桔无事也一起去了。在二楼的过道里,他们碰到了陪着太君的赵构和娘娘。众人慌忙要施礼,被赵构挥手止住说:“免礼,免礼,别惊动了别人。”他们看到圣上和娘娘都穿着公府内的便服,知道他不愿声张,就都拱手去了。
赵构叫住赵桔:“桔弟,你与我们一起看吧。”赵桔便随他们去了太君的常年包厢。
说了会话,四周的灯光渐暗,舞台却依旧明亮。一阵音乐悠然响起,赵桔熟悉,是“夜来香”。前奏中,黄莺款款上台,唱道:“那南风吹来清凉,那夜莺啼声细唱。。。”台下她的歌迷送上一阵掌声。
黄莺是越来越有明星气质,将一首“也来香”唱得雍容委婉。唱罢,全场鼓掌,皇后唐杼激动地一边拍手一边指着黄莺说:“就是那个丫头!我认识!今儿好是明艳!”赵构也赞道:“好曲!好词!好气派!”
黄莺鞠躬逊谢后,朗声说:“今晚南风吹暖,花木飘香,我刚唱得一首‘夜来香’送给两位尊贵的客人,望能入耳。”说着便向二楼太君包厢施礼,皇后兴奋向她挥手。武夷老庄已经风传当今圣上和娘娘来此探亲,却也无人确认,台下猜测是不是他们也来了,顿时人群骚动,发出震耳欢呼和掌声。赵构见了觉得无上荣光,就想起身答礼,被赵桔一把拉住提醒:“九哥!”
台上黄莺压手继续说:“今晚明月高挂,星宿闪耀,接下来就请林黛姑娘为大家唱首‘星’!为纪念公府九十三人的首次南归。”台下随即无声。
前奏响起,林黛上台,她打扮成赵桔当时的摸样,唱起了“星”。歌唱中,伴舞的姑娘或扮陈福、或扮家丁和孩童,演绎一路艰辛。
曲罢,赵构动容说:“桔弟,你受苦了。”
之后,歌舞团姑娘们轮换上场,演绎那些脍炙人口的曲目,台下观众如痴如狂,掌声欢呼不断。
最后,黄莺上台说:“今儿也不早了,让我们一起唱:‘我的大宋’好不好?!”许多人大呼:“好!”
这是赵桔讨巧把前世的“我的祖国”给偷换了,只把祖国换成了大宋。曲声响起,黄莺领唱:“一条大河,波浪宽,风吹稻花香两岸。。。”台下男女老少大多跟上:“我家就在,岸上住。。。”越唱到后面歌声越是雄浑:“这是美丽的大宋,是我生长的的地方。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,到处都有明媚的阳光!”
赵桔和太君也起身合唱,一股热泪喷涌而出,这次连他自己也有些吃不准是真的还是假的。赵构和唐杼是绝对当真了,二人并肩站着,听着如潮的歌声,泪水滴湿前襟。
那刻,赵构第一次把君权放在了民愿的后面,体会到民众的意愿是如此的强大激昂!几位知州惊讶:“原来百姓居然也有这般众志成城的气势!”
当晚,赵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那“我的大宋”一直在脑海中飘响。实在忍不住就起身穿了便服在房里踱步,弄得唐杼也不踏实,问:“你怎么了?”“睡不着啊!不知桔弟睡没睡?”这时刚过子时三刻,唐杼见他不得安生,果断拉铃叫外间宫女进来,命令:“去隔壁问下黄浦侯睡没?”
不一会,宫女回报:“黄浦侯不在,被公府太君和夫人叫去打麻将了。”“啊!”夫妻俩下巴差点掉地上,这一家人这么晚还不睡呀!唐杼也来了劲,披上外衣跟赵构一起去太君房里寻。
赵桔是被太君的大丫鬟阿兰硬拉了去的,他前世也喜欢打打麻将,可是陪她们打却另当别论,太君、唐然、张蔷三人都赖皮的要命,每次他胡牌都会跳出一个说:“啊呀!我刚才那张打错了,对不住,我换张。”弄得赵桔欲哭无泪,次数多了便说:“不好吧,出牌不悔真君子。”她们嬉笑回他:“出牌不悔伪君子!”赵桔这算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丫鬟都不愿同她们打了。
这下搞得赵桔心态极坏,连着几副牌点炮三包,把从金骰那里借来的两块银圆输得只剩一块。这时赵构和唐杼走了进来,唐杼这两天刚学会打麻将,拉开赵桔就坐了上去说:“去,陪你姐夫说会话。”赵桔求之不得,拿起银圆要走,被唐杼一把夺过说:“我是替你打的,赢了也算你的。”赵桔眼珠上翻:“你还想赢?”
赵构拉着赵桔往外走,说:“桔弟,我们找个地方说话。”出了门后,赵桔也有点饿了,便问赵构:“九哥,你饿不饿?我弄些东西我们吃。”赵构笑说:“甚好。”赵桔对身后的金骰吩咐了一下,就和赵构一起去了小餐厅外的阳台,阳台上也有一张大餐桌,公府夏天经常在这里吃饭图个凉爽。
一会,厨娘就把一个炭炉和一些吃食送来进来,金骰还搬来一箱葡萄酒。赵桔把两块羊排在火上烤了,洒上盐,一股羊肉的香味袅袅升起,赵构也觉得有点饿了。赵桔翻烤着羊排,赵构用旋子起了木塞,拿过玻璃杯为二人倒了,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说话。
赵构感慨说:“桔弟,今晚我是了解大宋子民是如此爱大宋,我当不能辜负他们啊。”“是呀。”赵桔默默说。赵构说:“这次朝廷因为有了银子,军制变革也是十分顺利,我在长江南岸部置了六十万精兵,金人几次窥探都不敢逾越。可是许多大将不安于此,一直叫着要渡江北进,我几番安抚还是不肯罢休。”说着又叹了口气。
赵桔喝了口酒问:“九哥,做将的为何喜欢打仗?”赵构想了想回答:“他们还不是要建功立业,名垂青史。”赵桔又问:“他们建的功是谁的?立下的业又是谁的?”赵构说:“那当然是大宋的咯。”赵桔继续问道:“就算他们打败金兵,收复河南,大宋所得几何?他们又所得几何?”赵构一时难以回答。
赵桔冷冷道:“我看是大宋要伤亡数十万官兵,消耗数千万两民税民赋,而得到的只是一片破败江山。可是那些大将却能封公封侯,封妻荫子吧。”赵构听了如醍醐灌顶,说:“当是如此。”赵桔翻了下羊排说:“这还是好的结果,若是战而不胜,那些官兵可就白死了,钱也白扔了。再坏一点,可能江南顷刻便膻帐遍地也。”赵构大惊说:“桔弟教我。”
赵桔仍旧不紧不慢说:“九哥我们还是说故事吧,罗马当下首要稳固江南,培元固本,等到军力财力都有优势,再摧枯拉朽,一举成功。”赵桔坚毅的望着赵构说:“到那时,战则必胜!守则必固!治则必兴!归者必安啊!”赵构拍案说:“好一个战必胜,治必兴!桔弟乃我师矣!”
这时,羊排已渗出少许血水,赵桔笑说:“好了。”二人就一人一块在盘中吃了。赵构不停大呼美味,二人不再谈论国事,轻松讨论起如何置菜,如何佐酒的学问。
说到兴头时,打完麻将的四位老少夫人走了进来,唐杼说:“好呀!你们在此快活!”说完,夺了两块赵桔刚烤得的羊排,一切为二,分给另外三人,自己也吃了一块,大呼好吃,还拿了赵构的酒喝了,更叫大妙。赵桔赵构相顾哑然。